總主任的話

萬民成為主門徒

今年四月初,我和國際副總主任王欽慈牧師夫婦,代表華傳到阿根廷和智利探望當地的華人教會。自從華傳的宣教士十多年前離開阿根廷和智利這兩個國家後,華傳已很久沒有踏足這兩個位於美洲最南的國家。在這些年間,華人教會的數目有顯著的增加,但可惜參加崇拜的信徒人數卻沒有太大的增長。

感謝神,這兩個國家許多的華人教會領袖,仍記得並欣賞華傳宣教士們當年在當地的服事和貢獻。我們感到欣慰,看到阿根廷教會的青年人工作非常蓬勃。數間教會舉辦的華文學校,每週都有數百位學生參加,也有不少青少年參加了教會所舉辦的其他活動和主日學。教會積極跟進栽培這些青年人,成為神國度的生力軍。許多在當地出生的下一代都已經長大成人,各有自己的專業,積極參與教會。雖然他們的母語是西班牙話,但仍能用普通話或英語和我們溝通。當我們有機會與他們分享普世宣教的需要時,這些青年人都有非常積極的回應。相信他們是上帝在南美洲所預備的宣教新力軍,非常有潛力去發展南美本土人的事工和原住民的福音工作。事實上,好些華人教會的下一代已經積極投身原住民的事工,他們跑進山區為原住民提供醫療和教育服務,也幫助原住民蓋教會和社區中心等。深信這正是上帝把華人信徒帶進世界不同角落的原因——就是要華民成為萬國的祝福,也叫萬民成為主耶穌基督的門徒。

我們也很興奮知道阿根廷華人神學院的董事們願意與華傳合作發展一個宣教中心,作為南美宣教事工的基地。他們正探討將一個已正式被政府認可的中西語翻譯專校課程,與宣教學訓練課程合併,希望為中南美洲建立更多雙語的宣教人材。這計劃特別可以幫助培訓更多從中國出來的傳道人,到南美發展宣教事工。這被阿根廷政府所認可的中西語翻譯專校課程,可以為外國學生提供正式學生簽證。若成功完成兩年或三年的課程,可以申請當地居留簽證,而擁有阿根廷的居留簽證後將更方便在南美洲不同國家自由出入。在中南美洲很缺乏傳道人和宣教士的情況下,這訓練計劃實在是一個極佳的宣教策略。

從阿根廷和智利回來之後兩星期,我們又出席了在巴西聖保羅市舉行的泛美華福大會。兩位強而有力的講員,鼓勵華人教會要「銳意成長和變革承傳」,也就是要有策略性地建立新一代的門徒和發展宣教植堂的新方法。看來,這是聖靈在過去十年不斷向全球華人教會所發出的呼聲,就是回到上帝吩咐教會唯一要履行的任務:叫萬民成爲主耶穌的門徒。差會也應該朝這方向,更多深入思考日後在工場的宣教植堂策略。

在華福各區的報告分享中,我們都明顯聽到中南美洲的宣教呼聲。無論是華人或當地人的福音需要都非常龐大,但工人卻非常缺乏,特別是能講當地語言的華人同工更加稀少。祈求神感動各教會和機構,共同攜手合作,為這龐大的需要,動員更多不同年紀的宣教同工去收主耶穌的莊稼。

中美洲和迦勒比海的許多島國經常面對風災人禍,彷彿是被遺忘的地方。他們極需要主耶穌的福音。但現在只有少數的傳道人在當地作巡迴的門徒訓練事工。誰會接受差遣去幫助他們呢?智利、阿根廷、巴西、巴拉圭和秘魯等國家有接近百萬華人,散居在很多個大小不同的城市中。他們中間大部分沒有信徒領袖和聚會點。我們需要更多傳道人和宣教士,可以巡迴在不同的城市中作門徒訓練或栽培的工作。委內瑞拉的教會雖然在經濟極度惡劣的環境下,仍然忠心愛主,渴慕追求在主裡的成長。他們也建立了中西文合併的屬靈群體,彼此鼓勵,同心合意地興旺福音。但他們仍需要有經驗的牧者去訓練那些帶領同工。中南美的教會正盼望著一些退休牧者可以輪流去短期幫助他們。

感謝神,巴拿馬的華人教會很團結和有國度觀。每年參加聯合青少年夏令會的人數都非常踴躍。我們需要協助強化這些能操雙語的青年人的使命感。盼望他們願意回應上帝的感召進入南美許多講西班牙語的群體中作傳福音的事工。

現在兩所位於巴拿馬和巴西的華人神學院,都已經開始發展當地語言的神學課程。這實在是一件極之興奮的事情!因爲華人教會和機構已經不單只作華民的事工,而是同時積極參與萬民歸主的事工。

華傳計劃將來在中南美洲也協助發展更多青年人的工作。藉此可以推動以西語或葡語為主的多族裔教會植堂事工。我們將會把重點放在鼓勵門徒訓練和職場宣教的兩大方向上。祈求神幫助華傳成就祂在中南美洲的救恩計劃。阿們!


主題文章

貧窮,宣教?

貧窮與宣教在過去兩百年的宣教歷史中似乎分不開。宣教的是 「授者」,貧窮的是「受者」。

這一種互動在各地的宣教工場中頻頻出現,成為過去兩百年教會宣教模式的主軸。為何?過去在西方教會所主導的宣教運動中,西方教會代表的是先進、文明、富裕、強大的西方世界,相對的,他們的宣教對象往往是較落後、貧窮和弱勢的非西方世界。於是在過去的兩個世紀,許多西方教會差派宣教士到貧窮的非洲和亞洲傳福音、建立教會、扶貧、建立學校,和醫院。

查理斯˙範˙英恩博士說:「在過去的半個世紀以來,基督教會和宣教機構似乎有如此的假設:宣教活動主要由憐憫的事工構成,從擁有的人向未擁有的人;從強壯的向軟弱的;從聰明的向未受教育的——從強者的位置宣教。」 1 這一種宣教模式今天仍在影響普世教會。我在非洲的一個主要城市服事,也常常接觸非洲的教會。這一個城市的貧窮人口占城市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教會就在貧窮人口當中,但是身處貧窮人口中的教會如果不是認為宣教是西方教會所做那高不可攀的事情,那他們對宣教的認知總還是被局限在一個框框裡:「宣教即是到偏遠地區更貧窮更弱勢的群體當中,透過慈惠工作和福音的宣講帶領人信主,建立教會。」對於比他們富裕的亞洲僑民(包括印度人和中國人),教會從來未曾想到他們的責任。 然而貧窮者是否也可以參與普世宣教?宣教是否也可以從貧窮的到富裕的?從無權勢的到有權勢的?從軟弱的到強壯的?

貧窮的教會

在過去五十年,普世教會的面貌在蛻變中。昔日在宣教工場的教會蓬勃成長,反而西方教會在面對世俗化的衝擊下漸漸衰弱。普世教會的中心已經從西方世界轉移到了非西方世界的亞洲、非洲和南美洲。富裕和掌握宣教資源的是西方世界,宣教對象乃是貧窮的非西方世界這一種簡單二分法,已經不能表達今天普世宣教的現象。

一百年前的非洲人口中僅有大約百分之一是基督徒,今天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基督徒卻占了人口的百分之五十。從西非的拉各斯,阿克拉到東非的內羅畢,坎帕拉,教堂林立,有歐式建築風格的宏偉教堂,也有用帳篷搭起來的簡約教堂。這一個區域直到今天依然是貧窮的世界,而教會就在眾多的貧窮者當中;屬靈生命豐富,物質資源卻短缺。非洲的教會是如此,南美洲的教會也是如此,亞洲地區的印度教會,尼泊爾的教會,菲律賓教會也是如此。

非洲教會不富裕,物資缺乏常是他們的經歷,他們也與豐厚的西方基督教資源有距離。但是當西方教會在面對老齡化的挑戰時,非洲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口卻占了總人口的百分之六十。 教會人口的結構也是如此。我們所在的城市,教會和機構領袖中,三十出頭,年輕、有朝氣的,比比皆是。非洲教會雖處在貧窮人中,卻也同時在年輕、有朝氣、有生命力的年輕人口中。這難道不蘊藏宣教的動力?

富裕的歐洲今天已經是後基督教區域,在當地,有許多歷史悠久的教會人數凋零,也有許多教堂待售。中東則是穆斯林地區。今天卻有眾多非洲的弟兄姐妹在這歐洲和中東從事本土人不願意做的工作。他們是在異鄉,常是無權無勢無力的小人物,但是上帝難道不能夠藉著他們叫歐洲再次被福音化,叫中東的穆斯林也歸向爾撒。全球人口大流動也把為數眾多不曾接觸過教會,不曾聽過福音,在經濟上卻是富裕的中國人、印度人帶到非洲教會門前。上帝難道不能夠藉著非洲教會叫亞洲僑民也歸向基督?

貧窮的教會難道不能夠參與普世宣教?宣教難道不能夠從貧窮的到富裕的?從無權勢的到有權勢的?從軟弱的到強壯的?

貧窮的基督

耶穌基督的道成肉身全然表達了在軟弱中宣教的本質。耶穌基督——神的兒子在永恆裡與父神同享榮耀,卻甘願虛己,取了奴僕的形象,成為人的樣式,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耶穌基督謙卑自己到一個地步,甚至能夠也願意被傷害。在十字架上,他本可以吩咐十二營的天使來保護他。但是他拒絕了。他表達了愛的本質在於犧牲而不是能力的炫耀。他要求門徒背起十字架而不是高舉十字架跟隨他。

在耶穌所教導的天國比喻中,天國的進程並不是靠權勢、能力和資源轟轟烈烈前進,卻像芥菜種子,微不足道,放在掌心,風一吹就散開了。天國也像撒種的出去撒種,深知所撒下去的種子有不少不會發芽不會結果,但是撒種的還是慷慨撒了。天國似乎就是在軟弱中前進。看似軟弱卻帶有盼望,因為也必會有撒在好土上的種子,有三十倍,六十倍,一百倍的收成……微小芥菜種子也會成為讓百鳥棲息的樹木。

貧窮中宣教

今天眾多基督徒來自相對較貧窮的地區:非洲、南美洲、亞洲,他們在世人眼中相對較弱勢,有智慧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貴的也不多。但是他們所背負的軟弱是否隱藏了宣教的能力?就像那微小的芥菜種,就像那埋在地裡死了的種子,就像在逼迫中前進的弱勢初期教會。

初期教會

耶路撒冷教會在宗教領袖的逼迫下,眾人的嘲笑中前進。使徒行傳記載說,當逼迫臨到耶路撒冷的教會,門徒們都離開耶路撒冷分散到各處。不過無論他們在何處,他們都在傳道。

福音就隨著這一班無名基督徒的遷徙傳開了,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被風吹散,撒在泥地裡。耶路撒冷以外的第一家教會——多元種族的安提阿教會就是由這一班邊緣難民所建立。教會的首三百年在軟弱中前進,然而這一班在邊緣的群體卻在三百年內顛覆了羅馬帝國的核心信仰,叫教會開始以羅馬為中心,往外輻射。

查理斯‧範‧英恩(Charles Van Engen)說:「在基督的事工中,在保羅對宣教的教訓中,以及在整個宣教歷史中,神極頻繁地使用了軟弱的,貧窮的,被迫害的,以及未受教育的向強者,受教育的,和有能力的傳福音。」

貧窮但富足

初期教會貧窮,身在邊緣,常遭逼迫,但是貧窮和逼迫沒有阻攔他們將福音傳遍羅馬帝國。耶穌基督復活的能力在他們的軟弱中彰顯,福音在他們瓦器般的生命中更顯出能力是出於神。他們是貧窮的,也是富足的,富足,因為他們有豐富的宣教生命。在我所認識的非洲弟兄姐妹中,也有貧窮卻富足的。


娜麗

娜麗的父親是計程車司機。她大學畢業後加入一家本土的差會為實習生,也參加一年的跨文化培訓課程。課程結束後,她加入我們的團隊,也成為向中國僑民傳福音的一員。她的數位大學同學支援她部分經費。他們都剛剛畢業,也剛剛入職,薪金都不高,所以娜麗也開始部分時間工作以賺取所需的經費。娜麗開始學習漢語,也積極學習教導中國人本地語,以接觸中國僑民。在她所住的城市,中國僑民的經濟水準都比本地人高,他們也往往會以大中國心態來看本地人,但是這一切卻不消滅她向中國僑民傳福音的感動。她深深知道雖然她比中國人貧窮,但是她在基督裡卻是富足,那是許多來到非洲的中國僑民所沒有的。


衫茶

衫茶住在城中的其中一個貧民區。他是體育友誼事工(Sports Friends Ministry)的同工。他訓練貧民區的青少年人踢足球,與他們建立友誼,也建立他們成為耶穌基督的門徒。有一天衫茶舟車勞頓從城北到城南來我家與我見面。他說他住的那一個地區有中國人承包建醫院。每一天下午都有好幾位中國人來到他們練球的小草場,遠遠的與他們有微微的眼神交流,偶爾也隨著他們跑圈圈,不過卻從來不曾與他們有進一步的交流。衫茶問:「我該如何接觸他們呢?我該如何與他們分享福音呢?」在貧窮中的衫茶願意向富裕的中國人傳福音,因為主耶穌基督甘願貧窮,好叫他成為富足。


貧窮的豐富

貧窮、在邊緣的也能夠向富裕、有權勢的宣教,因為貧窮者也常是心靈謙卑,自覺軟弱的人。他們知道自己有缺欠,所以更加願意依靠上帝的大能,仰望上帝的工作,熱切期待上帝藉著他們成就神國的宣教。 其實這豈不是宣教靈性(The Spirituality of Mission)的核心嗎?這豈不是富裕的教會也該擁抱的宣教靈性嗎?

窮寡婦的小錢

幾年前,我在東亞某大城市服事的時候,也有機會接觸印尼姐姐(保姆),參與印尼姐姐教會的講台服事。她們家裡的經濟條件差,所以為了生計,為了家人,她們到東亞的大城市從事當地人都不願意做的保姆工作。她們當中有年輕,有較年長的,有單身,有已結婚,也有守寡的……她們絕大多數都在當地信主。

2014年7月,在我最後一堂的講道後,姐姐們邀請我和妻子到台前跪下,然後她們一個一個走上前來,圍繞著我們,放聲禱告、歌唱,奉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差遣我們。聚會後她們還收了一筆奉獻給我們,說是給我們到非洲的盤纏費。我們捧著那一紙袋的鈔票,感恩的眼淚不由自主奪眶而出。她們的奉獻就像是窮寡婦的兩個小錢,看似少,卻是豐豐富富的發自心裡。她們在物質上有缺欠,她們靈裡或是稚嫩,但在心志上卻是成熟。以後她們這一班小人物將要散開在不同地方,或許他們會像乃縵家的小女子般,向富足的主人家見證基督。

難道貧窮、無權勢的教會不能夠向富裕、有權勢的宣教?

南美洲的宣教學者Samuel Escobar說:「當宣教的動力不是來自有權勢的,或是來自優越的文明,而是來自底層的,缺少經濟和技術資源的小人物,自有其奧妙之處,因為他們是對聖靈的工作敞開的。」 那是十字架的軟弱勝過死亡和黑暗的奧秘,那是聖靈行在水面上的奧秘。

Philip Jenkins提醒我們今天的基督教正在貧窮和受逼迫的群體中蓬勃成長,而在富裕和安穩的群體中式微。 或許未來的宣教動力就來自人們眼中軟弱、邊緣的小人物。

那難道富裕的教會不能夠像貧窮的教會一樣擁抱軟弱中的宣教,棄絕勝利主義,拒絕獨當一面,拒絕父權主義,謙卑與貧窮的教會在普世宣教中同心同行?

未來,我們期待看到貧窮的教會與富裕的教會攜手,帶著僕人的胸懷,謙卑的心,從六大州到六大州見證基督。不管是財主或窮寡婦,都深知自己的不足和缺欠,謙卑卻歡喜的把所有都投進去了。


參考資料:

  1. 查理斯˙範˙英恩,從軟弱開始的宣教 (美國大學研究)。
  2. https://www.afidep.org/our-work/population-change-sustainable-development/current-programmes/regional-analysis-youth-demographics/
  3. 查理斯‧範‧英恩,從軟弱開始的宣教 (美國大學研究)。
  4. Samuel Escobar, A Time for Mission (Leicester: IVP, 2003), 17.
  5. Christianity is flourishing wonderfully among the poor and the persecuted while it atrophies among the rich and secure. Perhaps the future of mission lies with the vulnerable, the powerless, and the small people of our world. Philip Jenkins, The Next Christendom: The Coming of the Global Christianity (New York/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1). 220.

主題文章

與貧窮人一起
活在上帝的宣教故事中

聖經的故事始於創造,並且結束於新的創造。這個故事更是一個上帝的宣教故事,述說上帝如何在祂權能的愛中,定意要將這個墮落的罪惡世界,轉變成為新創造中的得贖世界。上帝的使命就是讓祂所造的一切都按著祂的心意而活,朝著祂的目標邁向完滿。今天,上帝的宣教故事對我們在貧窮人中的服事,以及與貧窮人同行又有甚麼意義?

聖經讓我們清楚看見所有人(包括幫助者和貧窮人)生命的豐富完滿會呈現在四種關係中:與上帝、與自己、與他人和與其他受造之物。其中,人與上帝的關係成為其他三種關係的重要基礎。然而,罪進入世界,人以自我為中心,因而以上四個關係出現了破裂、貧乏和失落。人否認上帝的存在和權柄,變得物質主義和崇拜假神。人感到自卑和羞恥,甚至衍生救世情意結。自我中心的人會剝削和虐待他人。面對工作,人變得懶惰或工作狂。全人類的政治、經濟、社會等各個層面都受到影響!

所有人都面對關係的貧窮,沒有人能擁有生命豐富完滿所呈現的四種和諧關係。各人呈現出來的關係性貧窮(Relational Poverty)都不同。對於某些人,如在西方文明的世界,他們與受造世界呈現的破裂關係是工作狂,結果引致不是物質上的貧乏,而是憂慮、抑鬱和其他負面的影響。對於其他人,如在一些相對貧窮的地區,關係性貧窮引致物質上的貧窮,因為他們與受造世界呈現的破裂關係,使他們無能力工作,結果導致他們在物質方面缺乏。由此可見,貧窮的根源在於破裂的關係。

上帝宣教使命的目標是一個嶄新的創造,而我們從聖經故事的高峰就能預見這個新造的世界。然而,在這個過程中,祂繼續編寫這個故事,讓破裂的關係得以恢復。在歌羅西書1:19-20,耶穌基督被描述為整個宇宙的和好者(The Reconciler of The Entire Universe)。和好的意思是把所有東西歸回正確的關係上,讓它們重回上帝的心意。若貧窮的根源在於破裂的關係,對於貧窮人(包括我們)來說,使所有東西歸回正確關係的耶穌真的是一個好消息。

很多貧窮人都帶著損毀了的自我形象及工作的無力感。在他們的內心常存這些信息:「你沒有價值!」「你沒有能力!」「工作是沒有可能的!」因此,他們需要一個有上帝和愛的群體跟他們說:「你是被愛的,你有才能,你是寶貴的,你有上帝的形象!你是被召參與工作的,上帝與你同工,我們與你一起!即使在跌倒時,上帝仍然愛你,我們也一樣支持你!」藉上帝的恩典,這些話能改變人。因為這些話讓聆聽者明白他是誰、上帝是誰,以及他在上帝國度和世界中的角色。他發現自己並非孤立,而是在上帝的家中。

唯有耶穌才能幫助貧窮人完全地處理貧窮。作為上帝子民的我們是一群「新造的人」,我們是「基督的使者」,被差遣「作和好的職事」(林後5:17-21)。我們是藉著從上而來的能力和權柄,與有需要的貧窮人同行,一起經歷耶穌在我們身上的復和工作。上帝願意使用祂的子民,與貧窮人一起進入這個新創造且帶來更新改變的宣教故事中,並一起經歷與創造者、與自己、與他人及與受造的世界重修關係後的完滿。

從舊約到新約都記述了不少關於關心貧窮人的教導。在現實的世界中,有不少宣教工場也是在一些相對貧窮的地區。因此,關懷和服事貧窮人也成為其中一個重要的宣教事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些對貧窮人的回應是為他們帶來傷害而不是建立。例如:為了自我感覺良好,不斷給予幫助,在物質上有求必應;或取易(派發物資)不取難(同行發展)而胡亂服事。

無疑,地震、海嘯、戰火所造成突然而來的災難的確需要提供物資和緊急支援的救濟(Relief)行動。作為上帝子民的我們,豈能不伸出關懷的手。不過,若停留在救濟階段,沒有想方法過渡至發展(Development)的向度,相關的慈惠行動就未能為受助者帶來幫助,甚至造成無形的傷害。貧窮的成因是相當複雜,如一個冰山,「欠缺物質」往往只是表層或一角而已。作為扶助者,我們真的需要檢視自己對貧窮的定義,只看見貧窮者表面像是「缺乏」,便會往往按此「缺乏」而投放資源,不斷給予各樣物質。結果,造成貧窮人長期的依賴;扶助者也透過不斷助人而獲取自我肯定。Steve Corbett及Brian Fikkert提醒,若援助不當更有可能破壞受助人的主動性,加劇貧窮者的自卑和羞愧感。最後,在幫助人的過程中,雙方都沒有得著健康的建立。

Brian Fikkert & Kellly M. Kapic指出當我們在幫助貧窮者時,我們所採用的方法深深受自身的文化和價值觀所影響,以致這些方法所帶來的改變不單未能顧及一個人整全的需要,更將一些問題帶進這些貧窮者的群體中。全球化令西方的價值觀和制度蔓延到世界各地,很多國家都得著來自經濟增長帶來的益處。不過,個人主義、消費主義、物質主義等的價值觀也隨著這些西方經濟策略或扶助方式引進這些受助國家。結果,導致他們真正的需要——讓關係的復和更難滿足。

憐憫的行動可以成為一扇門,讓我們接觸生命,並使被接觸的生命可以有所不同。因此,憐憫的行動本身並非終點(Mercy is a door, an opening, an invitation to touch a life, to make a difference. But it is not a destination.)。作為扶助者的我們真的需要學習聆聽和了解貧窮人真正的需要,協助他們進入真正的改變中!世界銀行(World Bank)曾做了一個調查,訪問身處在六千名分佈在六十個低收入國家中的貧窮人一個問題:甚麼是貧窮?最後把收集了的結果集結成由三個系列組成的書,名叫Voices of the Poor. 以下是一些訪問的結果 :

我未能提供任何東西(食物)給家人,我主要是向鄰舍或朋友借。若我無法為自己的家人出一分力時,當站在子女面前,我會感到羞恥。因此,當我失業時我不好受,我感到可怕。——GUINEA-BISSAU

過去兩年,我未曾與任何人慶祝過假期。我無法負擔邀請別人來我家探訪,若我到別人家探訪時未能帶備禮物在身,我感到不舒服。長期無法與別人聯繫令我感到抑鬱(depressed),產生持續不斷的不開心感覺,並感到自我形象低(a sense of low self-esteem)——LATVIA

若你饑餓,你將會永遠饑餓;若你貧窮,你將會永遠貧窮。——VIETNAM

訪問結果反映,貧窮人認為自己需要的是「心理需要」(如:感到羞恥、無盼望、懼怕……)和「社會需要」(人際關係欠佳、沒有選擇、於社會孤立),當中涉及的往往是個人對自己的看法,以及個人與社會的關係。至於「物質需要」反倒少之又少! 我們需要有新的眼光,把著眼點從他們的「需要」轉為他們所有的「資產」,在過程中透過發揮貧窮人為主導的方法,讓他們經驗個人的尊嚴、信任的關係和自給自足的能力增加。與貧窮人同行是一個同時加強(Empower)扶助者和受助者一起活出與上帝、與自己、與他人和與其他受造之物更正確關係的過程。我們需要著眼於上帝的宣教故事中,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並在貧窮人中服事的目標,無論是長期目標或是較近期的目標——讓貧窮人能與我們經歷關係復和後帶來的改變!

參考書目:

  • 萊特:《上帝子民的宣教使命》。台灣:橄欖出版社。2011
  • Corbett, Steve. Helping Without Hurting in Church Benevolence. Kindle Edition. Chicago: Moody Publishers, 2015.
  • Corbett, Steve. When Helping Hurts: How to Alleviate Poverty Without Hurting the Poor . . . and Yourself. Kindle Edition. Chicago: Moody Publishers, 2012.
  • Fikkert, Brian, and Kelly M. Kapic. Becoming Whole: Why the Opposite of Poverty Isn't the American Dream. Kindle Edition. Chicago: Moody Publishers, 2019.
  • Lupton, Robert D. Toxic Charity: How Churches and Charities Hurt Those They Help, And How to Reverse It. Kindle Edition. New York: HarperCollins, 2011.

主題文章

傳福音給貧窮人

「主的靈在我身上,因為他用膏膏我,叫我傳福音給貧窮的人;差遣我報告:被擄的得釋放,瞎眼的得看見,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報告神悅納人的禧年。」(路4:18-19)

在新約時代的文化背景,以木匠為生的耶穌,不一定是最貧窮的,但一定是窮人中的一員。耶穌三十多年在貧乏中打滾,過的是貧窮的日子(living with poverty),這與我們今天多數是出入在貧窮人中的情況(living among the poor)截然不同。以上這宣告出自於當時一個籍籍無名貧窮者的口,是貧窮的耶穌,為世上貧窮者所發出的聲音(the voice of the poor for the poor)。除了宣言,耶穌更加上了宣教行動:傳道、醫病、趕鬼(馬可福音1:38-39)。今天我們面對貧窮世界談宣教,其實兩千年前耶穌已給我們展現宣教實踐的入門。

大使命與大誡命同步

華傳是個20多歲,年輕的華人信心差會。傳揚福音,開荒植堂,培訓信徒等履行大使命的宣教工作都是我們的「正常業務」。至於大誡命的落實,例如服事貧窮者,為受欺壓的發聲、伸張正義,我們卻是起步而已。就如一位專業的職業足球員不能單靠一條腿完成所有控球、傳球、射球的動作,又如一雙手要緊密地互相配合……因此大使命和大誡命須同步進行,相輔相成,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華傳承接過去「從華民到萬民」的方向,推動大使命與大誡命並肩而行的策略。我們用西班牙語傳講福音的喜訊,亦實實在在地在貧乏區高舉耶穌的名。華傳先以協助者的角色進入貧窮社區中,提供資源幫助社區發展。目前教會及學校是我們首要的支援單位。

墨西哥宣教延展站自2014年開始至今,已進入七所學校(小學和幼兒院),贊助及協助裝配電腦。曾有公司贊助一所幼兒院10台電腦,因不知如何安裝設置,而讓電腦在倉庫「虛渡」了2年。我們找了一隊短宣隊,協助幼兒園安裝和連線上網。除了資源協助,華傳也差派及支持西語(或英語)的第二代實習生,進入學校當英語及電腦老師,期望在教導的過程中活出神的愛,以生命影響生命。

未得之民和被遺棄的群體,是華傳在拉丁美洲的主要宣教對象。自2005年,華傳分別在墨西哥京城和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開荒植堂,首先建立華人教會,再謀求發展西班牙語事工,與當地牧者合作,甚至於與當地教會及學校配合,投入貧困社區,學習服事貧乏者。我們盼望抓住「洛桑大会宣言」,以神話語的傳講(words)和實際社區行動(work)明證神的愛。

1.亞馬遜河域的原住民事工

玻利維亞的兩大原住民群體是克丘亞(Quechua)和阿馬拉(Aymara)。他們分別有自己的土語,也已有自己語文的聖經和教會。而華傳事工專案的對象是Trinitario Moxeño, Yuracaré和Chimán原住民。玻利維亞擁有19%的基督徒,但這些原住民是被遺棄的一群,當地教會對他們少有負擔,也不主動向他們傳福音。他們居住的地域在TIPNIS一帶,沿著Mamoré,Isoboro,和Sécura河流,是亞馬遜河在玻利維亞的支流。

這個地區現時還沒有公路建設,沒電、沒水也沒有網路。水漲時所使用的木板船和水退時所使用的獨木舟是目前唯一可以進出他們社區的交通工具。玻利維亞政府定點式劃定San Vicente和Gundonovia為當地重點發展的村落,設有簡陋的學校和社區中心.雖然有燃料、小型發電機,水井,甚至電腦。奈何因維修的落後與缺乏而荒廢,簡陋課室卻缺乏重要的老師!我們帶給這些資源貧乏的沿河村落最寶貴的禮物竟然是衛生紙,雖然他們還沒有現代的衛生設備。

華傳初步策略是差派2隊短宣隊,在2020年水漲時間(12月/2019至4月/2020)進入TIPNIS區服事與學習。我們也會和Santa Cruz 一所當地的神學院配搭,在玻利維亞進行密集宣教訓練,同時支援當地教會和牧者進入河流區服事和佈道。亞馬遜河域的原住民事工將成為華傳第二代實習生的重要學習項目。

2.La Paz墨西哥植堂事工

墨西哥宣教延展站於2014開始與Chimalhuacán當地教會配合,學習他們十多年在貧窮社區服事兒童的經驗。Chimalhuacán是城市中貧窮(urban poverty)的典型例子,猶如巴西的貧民窟。走私販毒、黑道操控、家庭暴力,充斥此社區。教會主要的服事對象,是兒童和他們的家人親屬。籍著Compassion International的支持,在課餘時間服事160位兒童,並提供午餐。對大部份來自家庭資源短缺的小孩,這是他們一天唯一的主餐。

華傳開始與教會合作是協助教會的基礎建設。華傳同工也曾在Chimalhuacán教會,教授墨西哥教育部編訂的英語課程。2016年華傳再次幫助Chimalhuacán教會加建二樓作為青年中心,另借短宣隊一臂之力,在Chimalhuacán教會裝置8台電腦,供小孩子作學習使用。

2017年Chimalhuacán教會決定在Los Reyes de La Paz新區開拓植堂點,並邀請華傳一起合作建立教會和服事兒童。La Paz離Chimalhuacán教會25分鐘車程,是墨京城外的「半山區」。高居臨下,可以從東南邊望到墨京歷史中心和貿易區。Chimalhuacán教會貸款買下一地段,而華傳也買了旁邊「雙連地」,成為鄰居。La Paz區暫時沒電沒水,沒有排水設施,沒有街道,也沒有網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旁慢慢蓋起了房子,等待著你的光臨和參與。

La Paz工程包括教會堂址的建設,分為四期。第一期是地基與一樓地板(計畫於2019年10月完成),第二期是一樓聚會場所和衛生間,第三期是二樓課室、廚房和辨公室,第四期是三樓的青年中心和電腦室。華傳支援硬體設備是一個起步和預備,祈望不久的將來植入「軟體設施」——引入青年人到墨西哥服事社區。我們渴望你的支援和參與,詳情請聯繫華傳總部。


主題文章

拉丁美洲的貧窮也多元嗎?

「主的靈在我身上,因為他用膏膏我,叫我傳福音給貧窮的人;差遣我報告:被擄的得釋放,瞎眼的得看見,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報告神悅納人的禧年。」(路4:18-19)

21世紀的宣教,最令人感到新奇的現象,就是基督宗教人口重心的南遷。它意味著信仰人口的重新分佈,讓我們看到未來典型的基督徒,將不再是一個居住在北半球,富有的白人男士,反而極有可能會是一位來自於亞洲,非洲,或是拉丁美洲有限資源國家的非白人婦女。貧窮從來都是世界人類社會的挑戰,如今它也成為一個各國教會之間彼此互動,以及基督教會與世界互動的重要成分。華傳多年在世界各地的服事,除了佈道植堂事工以外,面對貧窮,也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回應。本文介紹華傳在拉丁美洲當前與未來,為貧窮社會所發展的事工:

厄瓜多爾
Quichua人的教會合作

多年以前,還在紐約牧養多元教會的西語堂時,在會眾中認識了一群從南美洲厄瓜多爾中部山區來美的原住民Quichua人。他們謙卑樸實,忠誠愛主,以及滿有安第斯山特色的崇拜音樂吸引了教會的弟兄姊妹。從90年代開始,許多人就陸陸續續移民美國,尤其是美國東北部,當今是全美Quichua人口最集中的地區。在這些Quichua會友們厄瓜多爾家鄉母會的邀請下,筆者曾經多次帶領教會的短宣隊到該國中部的山區服事,包括醫療、兒童聖經學校(VBS)、青少年和家庭講座、教導服事技巧、支援教堂建築等。因為Quichua人經常受到社會的歧視,並且在農牧業飽受中間剝削,因此除了提供信仰的支援與實質的幫助以外,當地同工更要求一同探討如何建立村里青年人健康的自我意識,強化他們日後在社會上的競爭力。自從參加華傳以後,也再一次收到了當地教會的邀請,盼望成為日後同工的夥伴,帶領北美的短宣隊到此服事。

墨西哥
Chimalhuacán的兒童事工

華傳在羅恩琳牧師的努力下,多年來在墨西哥城郊區的Chimalhuacán與本地教會合作,開拓課後的兒童事工。Chimalhuacán是墨西哥城外的一個貧窮的地區,許多破碎的家庭意味著擁有大量有需要的兒童。Santiago牧師多年來持續在教會服事當地兒童,提供課後輔導和週末的額外活動。華傳也參與了英語的教導。雖有Compassion International在活動期間提供兒童食物,但本事工仍有許多在設備以及技能上的需要。

玻利維亞
TIPNIS區的原住民服事

筆者多年來應玻利維亞教會友人的邀請,曾經到該國做過許多的服事。但是在每一次的訪問時,都聽説亞馬遜河上游流域原住民的需要。因為交通不便,沒有直接的公路,只能靠河流水運來往,再加上旱季時(5月到10月)水位下降,中型船隻無法航行,只得依靠載重量極為有限的獨木舟代步。不然就要等到雨季的來臨。當地的居民屬於亞馬遜河流域的原住民,也因此在政府的支援分配上飽受歧視,甚至於被遺忘。我們所提供的物資也是以鹽、糖、衣服、與衛生紙等一般用品為主。在今年4月同工實地考察後,華傳已經決定與當地教會Obra Evangélica Nacional(OEN)建立夥伴關係,一同改善本地區原住民的需要。華傳也將於今年底開始成立短宣團隊,以北美和中南美的成員混合組隊,讓大家實地參與服事。

秘魯
Ventanilla由鄉村移民城市群體的醫療需要

2019年6月初筆者正好在秘魯首都利馬服事,也就近參加了本地浸信會在首都外圍城市 Ventanilla的醫療服事。Ventanilla在山坡居住的居民大多是來自於內陸城市 Iquitos。因著大城市在工作與教育上的優勢,加上可能分到一塊土地的引誘(政府默許市郊山坡地居民強佔土地),他們大舉移民到首都。哪曉得到了以後才發現該區並沒有自來水,也沒有柏油路,而且距離利馬車程遙遠,再加上氣候的改變導致水土不服,甚至健康受到影響。秘魯社會雖然有部分的醫療福利,但是在健康的保護與疾病的醫治都仍然存在著極大的需要。短宣的醫療服事,除了與當地基督徒醫師與牙醫師合作以外,當地社區的教會和我們這些外來的團員也在行政支援,並與病人在信仰上的溝通,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負責的秘魯浸信會牧師大力地邀請華傳成為未來服事的夥伴,盼望華傳日後也能在華人教會中組隊參與當地的服事。

普世的華人教會在面對拉丁美洲貧窮處境中的服事,最直接的反應是語言不通。西班牙語是一個真實的障礙。也因此我們時常會覺得無法使力,甚至於覺得就算服事了對方,卻因為語言不通而無法直接傳福音,以致於退卻;卻不知當今的國際宣教,是以一個彼此合作的模式進行。華傳在面對貧窮所發展的事工,都是與本地教會或宣教組織搭配共事。華傳以及參與的外地華人教會,是與當地教會一同見證主耶穌的憐憫與慈愛,一同以基督耶穌的名服事當地社會最有需要的群體。何況服事本身就是一個最直接,也是最真實地活出福音的方式。

基督的子民當前在世界各地的福音宣教見證,是藉著各地教會的基督徒以愛心在世界各地一同祝福萬民。你願意參與華傳同工,一同參與面對普世貧窮而付出的服事嗎?

i宣

宣教士談兒女教養

投入全職事奉這麼多年,我一直都不太講或寫教養兒女相關的題目。前面幾年是因為自己沒有孩子(我們夫婦結婚近九年才有第一個孩子),尚未有實際經歷,不敢隨便發言。後來有了孩子,又不曉得自己教養的方式會否帶來良好效果,恐怕活出來的見證和所表述的有差距,欠說服力。今年,我的孩子分別十二歲和九歲了,看著他們身、心、靈還算健康,覺得是時候回頭整理一下,寫一寫心得和反思來與大家分享了。本文不是一個系統的育兒指南,你也不會在本文讀到什麼實際的教養方式,本文僅是一個宣教士的育兒反思和應用,但相信可以帶來一些啟發。


1. 關係優先於親子關係

我們夫婦在婚後兩年就期待有孩子,可是卻一直沒有,直到婚後八年才懷孕。內人很喜歡小孩,也很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想像,那段日子對我們而言是何等煎熬。我不曉得為什麼神讓我們等這麼久,但如今回頭看,其實就在那段時間,我們建立了良好的夫妻關係基礎。我們一起面對期待和失望,一起歡笑和哭泣、一起分享內心的掙扎、一起四處飄蕩事奉、一起面對困難、一起經歷神的作為。正如我在《宣教士談婚姻》一文中所述,能與所愛的人一起經歷神,就是宣教路上最大的感恩。可惜現實中很多夫妻有了孩子之後,婚姻生活的焦點就轉移到孩子身上,夫妻關係在不知不覺中淡化了,甚至因孩子問題而起衝突。有人說,良好的婚姻就是爸爸媽媽能給孩子最寶貴的禮物。我完全贊同,也努力實踐。

2. 培養孩子配合環境

談到宣教士孩子,大家最關心的是「適應」問題。我的兒子在韓國出生,兩歲多搬到了馬來西亞,女兒也在這時候出生,住了半年又去了台灣,四年後離開去了柬埔寨,住了三年又搬到了目前所在的德國。語言是這個過程中的一大挑戰。在韓國的時候,兒子上午去一所講韓語的幼兒園,到了台灣就講華語,學繁體字。後來在柬埔寨上國際學校,媒介語是英語。雖然兒子在台灣已經上過一年級,可是國際學校的入學英語考試不過關,所以必須重讀,入學後還要上英語加強班。三年後來了德國又全是德語。先是進入專為外國人開設的融合班,三個月後開始於德國同學一起上課。正如很多人所說的,孩子們學語言很快。其中也有艱難的時刻,我兒子在進入德國的中學後,就曾經有半個學期情緒低落……無論如何,這是他們要學習和成長之處。到目前為止,我的孩子已可以掌握中、英和德三語。

至於環境的適應,我認為從小的培養和操練是至關重要的。我們一貫沒有太遷就孩子,而是讓孩子遷就我們。例如,孩子小時候睡覺我們都不會製造太安靜的環境,而且也盡量不哄孩子睡覺,讓他們自己懂得上床入睡。我們也不會因為孩子們還在睡覺而延遲或取消去聚會,甚至帶著孩子一起事奉。孩子的適應能力更多在於他們自小所在之家庭的生活方式(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例外),而不是大人所設想的安穩環境。因此,若要當宣教士,不要等孩子長大一點,相反的,孩子越小,就越容易適應。

3. 親密關係是孩子極深的需要

或有人會問:「就算環境適應得來,那孩子的朋友圈怎麼辦?」孩子小的時候他們的感受不深,可是漸漸長大以後,就會越來越感到不捨。每一次搬家,除了清楚告訴孩子們我們為什麼這樣做(尤其是強調神的帶領和我們的使命)之外,唯一能預防他們因此而感到失落的方法,就是與他們建立親密的關係。

「不留下遺憾」一直是我生活的原則。今天的生活方式,希望未來回想起來引起的是甜蜜和無憾,而不是後悔。在親子關係上,要不遺憾,就要陪伴。很多現代父母以物質來彌補心中對孩子的虧欠感,這樣做非但於事無補,反而可能引起其它後患。親子關係的建立沒有捷徑,一定要花時間和心思。自孩子一出生,無論再忙,我也要求自己必須抽空陪孩子。這在我無形的時間表裡列為每日必做的事。在台灣進修神碩的時候,我的孩子分別是五歲和三歲,雖然學習壓力很大,我仍要求自己每天在圖書館至多只能待到晚上八點。時間一到,無論進度如何,我都必須收拾東西回家,目的是要讓自己每天至少有一小時專心地陪孩子。在那一小時裡我完全不做其他事,而是陪孩子們玩玩具、桌遊,有時則給他們講故事或進行其他活動。也許有人覺得一小時太少,但當時若不刻意安排和律己,恐怕一天一小時也抽不出來。我的目標是,讓家成為孩子最渴望的歸宿,也成為一個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傾吐心聲的地方。

記得有一天,天洵背著書包準備上學的時候,忽然站在門口對著家裡面發呆。幾秒鐘後他說:「爸,我們的家好小哦。」

頓時,我的心揪了一下。接著他說:「不過很溫暖。」

一個家,溫暖不溫暖,要比大小重要很多。

4. 讓神有機會給孩子更好的

「把最好的給孩子」是一般父母要求自己可以辦到的,我們也不例外。問題是,什麼是「最好的」?我們心目中的標準是根據什麼?說不定父母給出了他們以為「最好的」,卻剝奪了神實際上要給孩子們「更好的」機會。

記得我們準備離開台灣到柬埔寨的時候,有一個未信主的親戚看著我們的孩子對我們說:「好可惜。」他的意思是,相對於柬埔寨,台灣無論是環境或教育條件都好很多。他沒說出來的那部分或許是:「作為父母,你怎麼忍心把孩子帶到那種地方去?!」坦白說,作為父母,我們的確有點為自己所做的選擇可能影響孩子的未來而猶豫。當時我冷靜下來思考,一方面重新學習仰望神,知道既然呼召是出於祂,祂必供應和帶領,我們應當把神的心意擺在一切之先。這不單是我們要學的,也是孩子們要從小被建立的價值觀。另一方面,我重新反省什麼是「最好的」。從客觀條件來看,台灣的環境和教育或許要比柬埔寨好很多,可是孩子們就單靠環境和學習制度成長嗎?不見得。我不會說宣教士的生活對孩子最好,但孩子們能在跨文化環境當中體驗和經歷不同的生活方式,學習和不同種族的人相處,以及操練信心仰望神,這些也無比寶貴。

5. 引導孩子面對現實人生

到了柬埔寨之後,我們也面對選擇學校的苦惱。一般柬埔寨國立的小學程度太低,所以在金邊有很多大大小小國際學校,其中一些只是掛個名字,裡頭的老師都是本地人。基督徒首選通常是基督教團契辦的國際學校。這些學校條件很好,老師都是基督徒,而且還上聖經課,學校裡還有牧養和關懷小組。可是,這些學校學費很貴(即便給宣教士子女打了折扣,還是比一般國際學校貴),名額也有限,因為想進去的人很多。後來,我們選擇了一所非基督徒辦的國際學校。除了因為收費較可負擔得起外,我們的考慮是:建立基督徒價值觀的責任重點應該是父母,不能推卸給學校或教會。再說,孩子也必須學會面對這個不信的世界,而不是在一個受保護的環境中接受「洗腦」。就曾經有人問過我:「你會給孩子們看哈利波特嗎?」會這麼問的原因,是因為這些小說和電影有很多關於奇幻魔法的內容,可能對孩子們灌輸了不符合聖經的觀念。我的立場是,與其只是讓他們接觸我們認為對他們好的東西,不如教導他們如何去判斷好壞對錯。我們不可能完全保護孩子們不受世界的渲染,即使能做到也不是好事,更重要的是培養他們的判斷力(當然,有一些內容確實完全不適合讓孩子接觸,連基督徒承認也不適合看,諸如色情、血腥、變態等)。不但如此,接觸不同的事物可以提供親子更多樣化的話題,關鍵仍是需要花時間和心思。如果你真的關心孩子們的身心,並肯付代價去建立,這反而是一個推動我們建立親密關係的因素。

孩子是屬神的,我們只是受託照顧,不要把孩子從神手中搶過來。我相信,神為我們的下一代所預備的經歷,遠比我們為孩子設想的更加精彩。


情繫神州—奔向骨肉之親

接待、自由、和平。

剛信主的那幾年,有許多宣教士來到母會分享穆宣的異象。當了解到穆斯林群體是目前最大的福音未及之民時,我和身邊一些弟兄姐妹就對穆宣產生負擔,之後我們自發地組織了宣教課程的學習、穆宣禱告會、嘗試接待穆斯林背景的朋友。耶穌說:「天國的福音要傳遍天下,對萬民作見證,然後末期才來到。」(太24:14)這節經文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裡。

阿拉伯字母、清真餐、可蘭經……在歷史中,穆斯林一直在積極地推廣和宣傳著伊斯蘭教,其中竟然也有華人的「貢獻」——據說最初在印尼爪哇傳播伊斯蘭信仰的「九賢人」,其中有五位是華裔。

我們所在的這個城市裡,有許多從穆斯林國家、地區過來讀書的年輕學生。他們來到我們華人社群,這種文化衝突對他們是不言而喻的。而我和同工所作的,就是通過工作的平台逐漸與他們建立關係,也盡力地去服事他們,幫助他們解決在學習、生活和工作中所遇到的各種困難。

有幾個穆斯林的同學,他們對「安拉」的敬虔程度有時候讓我感到佩服:每天早早起來禱告,封齋的時候白天甚至滴水不進。但深入和他們談的時候,看到他們對自己所信的內容似乎不是很清楚,更是沒有得救的確據。屬靈的爭戰是如此真實,我感到需要付上更多的禱告和代價。

記得有一天晚上都十一點多了,R同學給我打來電話,在電話裡他很著急地告訴我,他的一個朋友肚子痛得要命,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後卻被告之沒有床位,他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那麼晚了,我認識的醫生朋友也離他們很遠。我一邊跟他通電話,一邊在網上搜索其他的醫院,告訴他詳細的路線。他們接著就乘車過去。

後來想了想,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但是對於這個身在異鄉、異族的朋友,可能我們看來小小的一點服事,對他而言也許重要。在最困難危機的時候,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第一時間能夠想到找你,讓人心裡越發覺得接待服事的重要。

平等、自由、尊嚴……有很多話題是沒有辦法去用文字書寫的。有時候感到很沉重、壓抑,但聽了很多,看了很多之後,越覺得其實有很多複雜的情況,我除了去聆聽之外,沒有辦法幫上任何忙。有一段時間我對此感到非常困擾,但後來明白了,當主耶穌來到地上的時候也不是專注於地上的事情。在被羅馬統治的年代,耶穌呼召了奮銳黨人來跟隨祂,讓他們看到,真正的自由是靈魂的自由,真正值得付上生命去跟隨和侍奉的應是永恆的生命之道。

A同學剛入大學不久,家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哥哥被判刑入獄,幾年沒有結果之後,嫂嫂決定帶著兩個孩子離婚了。在訴說這些故事的時候,A同學一臉平靜的表情。我想,背後隱藏著是多少的憤怒、無助和困惑啊!同樣的故事聽了好幾遍之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對他說:「在你的信仰裡是相信有神存在的,在我的信仰裡也相信有一位神。來,我為你向我的神祈禱好嗎?請求祂來幫助你!」得到A的同意後,我奉主耶穌的名為他禱告。結束後,我發現他的眼睛裡有不一樣的東西。

祈求神賜給我們力量和智慧,能夠在這塊禾場持久撒種澆灌,祈求神親自在這塊地土施行拯救的作為。懇請弟兄姐妹為我們禱告。


胸懷普世—走遍人居之地

高山上的老人

此村以出產咖啡和發展旅遊業為名。
雖然福音已傳進不少的阿卡村裡,並建立了教會,
但這一條村仍然不太歡迎福音。


王猜是個四歲的男孩,總是愛推撞其他小朋友。

一天,王猜回到學校,額頭上紅腫得像顆滾燙的雞蛋。我給家長打電話,父親很從容地說,家裡孩子們玩在一塊時撞到了牆壁。我掛上電話,心中仍是不安。

我把男孩帶到跟前,給他一支顏色筆,讓他畫些東西。

王猜胡亂畫了很多橫線,接著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圈……是繩子!

「用來做什麼呢?」我問。

「綁!」

「綁什麼?」

他沒有回答。

王猜請求我幫他畫只大象。他接著在大象的四肢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圈。「大象叫什麼名字?」男孩沉默不語。

「還想畫什麼嗎?」

「老虎。」我在紙上加畫了隻老虎,王猜又在老虎身上畫了很多圈圈。我給老虎起名叫王猜吧,好嗎?他仍舊不回答。「王猜被綁著手腳,會疼嗎?」語音剛落,他就用力把整隻老虎塗黑了。

我輕輕按手在王猜頭上,他把我的手撥開,一連兩次,而我沒停下禱告:「主啊,我不懂孩子遭遇了什麼事,但我求你醫治他、保護他……」

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受到,小男孩硬繃繃的身體漸漸的,漸漸的柔軟下來。


宣教同路人—你的參與

我,與辦事處的點滴……從前線到後防

1989年神學畢業後,我正式踏上了牧養教會的道路。回首已經30年!在基督信仰裡不用「巧合」二字,因一切都是神的帶領。我過去的服侍人生有一條明顯的分水嶺,首15年我是一名牧養教會的牧師,而後15年是差會裡的主管。服侍人生的雙十五,是否有值得分享的地方?

宣教十年成為恩典的記號

  • 2006年 我們加入華傳成爲宣教士,在塞浦路斯宣教。
  • 2009年 被委任為歐亞非區工場主任。
  • 2010年中 開始探索華傳在非洲大陸的開展方向。
  • 2013年1月 我們轉至非洲東部的烏干達,
    全力在北部開始耶穌愛祖林整全宣教事工,直到2016年
  • 2019年1月我受聘為香港辦事處主任。

我的事奉歷程

在宣教的十年中,感謝神的帶領,曾經在塞浦路斯成立兩間華人教會,有三位弟兄姐妹清楚蒙召獻身服事主。在烏干達完成了J7事工,神差派很多同工不遠千里來幫助我們,讓60位參與第一期教牧培訓班的教牧,完成12項科目順利畢業。神也透過這些受訓教牧,讓我們進到有30多万人的祖林縣推動各種宣教工作。 滕近輝牧師的《近輝慧語12x12》裡有一句話給了我非常寶貴的提醒:「向後看,都是恩典;向前看,也都是恩典。感謝主,恩待一個不配的人。」 現在回望過去,就是神恩待我們這不配的人,能眼見,親自經歷神大能的作爲,進行改變人心,轉化人生命的奇妙工作。 感謝神繼續使用在烏干達的同工服事,今年5月份成功在首都買地,建立華傳在東非的宣教基地指日可待。 後防辦事處,是華傳内在鉄三角的一環 華傳在華人宣教領域已有將近25年的歲月,感恩華傳已逐步發展出内在鉄三角的架構。總部是整個華傳的大腦,負責擬定工場發展策略,督導工場宣教士,指揮作戰;宣教工場的宣教士專心在前線衝鋒陷陣,培訓工人,領人歸主;而辦事處的支援則是讓宣教士得以專心打戰的定心丸。這是我這個從前線回到後防服事的前宣教士一直以來的領受。鑑於此,香港辦事處在未來的服事上,將往以下的方向推動及發展事工:

1. 關心前線宣教士,培養屬靈關係

辦事處一般上跟宣教士的接觸點是宣教士的財務處理,其實在服事的團隊中可以多一點點心靈關懷。保羅在書信中常表達弟兄姐妹的關係需要「常常在禱告中懇切祈求」(羅1:10),「每逢為你們眾人祈求的時候,總是歡歡喜喜地祈求」(腓1:4),「我們為你們眾人常常感謝神,禱告的時候提到你們」(帖前1:2)。

我們每星期二在辦事處爲宣教士禱告,希望彼此代禱能成爲辦事處同工與宣教士的粘合劑,不單是有效率的行政關係而已,也期望有緊密的屬靈關係作爲彼此同工的基礎。今年上半年有3組香港差派的宣教士回港述職,我們在禱告會中彼此分享與代禱,著實有同路人的感覺。

2. 推廣差傳教育,成爲教會夥伴,介紹華傳異象,徵召宣教士

香港辦事處的《差傳四區車》是一個具有吸引力的差傳互動教育項目,同工在過去的設計籌劃下,已有很好的基礎,現在希望能加強親子差傳教育方面。

此外,我們計劃推動差會最近出版的《差傳通識教育系列——基礎篇》。這是一套深淺適中的差傳教育材料,希望日後能在香港的教會中推廣。

我們也把「華傳事工」,及「華傳實習宣教士計劃」兩套短片配上廣東話,上傳到Youtube。希望教會、教牧長執透過這些材料,更多認識華傳的異象及宣教事工,徵召合適的宣教士加入華傳。我們身處香港新界西北區,在此區的基督教機構不多,希望日後在差傳事工方面,能更多服事此地區的教會肢體。

3. 發揮接待功能,服事總部及各辦事處同工

香港華傳辦事處一直都是同工過境到其他地區服事的中轉站,我們很樂意服事大家,有時間請上來辦事處聚一聚。


宣教同路人—你的參與

回歸系列5擁抱重歸的適應經驗

你不要懼怕他們,因為我與你同在, 要拯救你。這是耶和華說的。

耶利米書1:8

重歸適應的經驗,的確會讓我們學會了不少功課。不過,要「擁抱」這些經驗,又談何容易?「擁抱」,意味著要讓它進入自己的生命。在整個過程中,需要一份願意冒險的勇氣,一個開放的態度,更需要從上而來的恩典!

最近與同工談及主日學的事情時,不自覺地說出了泰文的詞語。對方當然不知如何反應,連我自己說了也不察覺。原來我懷念用泰文溝通,在家中我也會刻意看泰劇。若有機會,我會主動找泰國菜館,並渴望遇上懂泰語的人。重投事奉崗位後,我沒有再太在意重歸的壓力,不過,這些因壓力而產生的情緒仍然需要一定的抒發。

說起泰劇,我最近遇上了一套蠻有意義的電視劇。當我一有空閒時,就透過YOUTUBE觀看,也擔心自己會否太沉迷了——但我沒想到,天父使用這部泰劇讓我慢慢去留意和整理,好好聆聽、探問自己當下的感受,恐懼、孤單、疏離感、拒抗……把內心想要分享,卻又怯於表達的事情寫下來。就這樣,我在神的話語中,把心聲盡情抒發,哭了一場。

我在書寫的過程中發現,昔日我上工場時,多麼渴望和期待進入工場的文化;今日回歸家鄉,面對新文化,我只知道需要進入,卻沒有一點興奮和期待。同樣是面對新的文化,為何我的態度完全不同?難道我對家鄉的文化已經下了判斷,以致我失去了那份「開放」的態度? 甚至建立了一個防衛意識,更不敢去探索和了解了嗎?

創造我的天父最知道我的性情,祂用最適合我的方法讓我發現自己的需要和本相,並藉著祂的話話讓我得著安慰和鼓勵,繼續跨越重歸家鄉生活的地雷陣。


宣教同路人—你的參與

烏干達的跨文化工作與訪宣隊的幫助

當很多人在12月忙忙碌碌預備過一個白色聖誕節時,有九位弟兄姐妹卻選擇從加拿大到炎熱的烏干達來,與當地的孩子們一同慶祝主耶穌的降生。這次訪宣隊由李傳頌牧師帶領,他自2012年開始,來烏干達已經超過十二次,一直幫助我們發展烏干達的宣教工場。

華傳自2011年開始發展烏干達宣教工場,初時是向旅居當地的華人傳福音,建立華人教會之餘,也在摸索如何服事當地烏干達人,當時我們嘗試過一些事工單元,包括舉辦福音講座、技能訓練、兒童聖經班及重修當地學校及社區會堂等。李牧師當時提醒我們,這些工作都只是蜻蜓點水,要有長遠的果效就需要在當地註冊及建立基址,發展有系統及產生長遠果效的事工。

直到2013年7月,在我們的前工場主任陳偉成牧師夫婦帶領下,華傳在當地順利註冊成立一個非政府組織Gospel Operation Africa(GOA)。我們選擇了烏干達北部的祖林郡(Jonam County),開始GOA事工。祖林意思就是尼羅河的人,她位於烏干達的西北部,靠近尼羅河及阿拔湖(Lake Albert)邊,是通往剛果和南蘇丹的要道。祖林郡中有五個鄉(sub-county)及一個市議會(Town Council),據2014年的統計,當時人口約有三十多萬,說Alur語為主,是烏干達最貧窮的地區之一 。

由於發展迅速,祖林郡於2017年再規劃為帕加奇地區(Pakwach District)。當地有二百多間教會及約有三百位牧者,但是九成以上的教牧都沒有受過系統的培訓。我們首先開始兩年制的教牧證書課程,隨後再開展三年制文憑課程,課程由李牧師設計,以密集班的形式進行,培訓當地牧者。所有老師都是從國外邀請來教授,學生則由當地五個不同宗派的教會領袖推薦而來,這課程很快得到政府認可。我們另外支持一些成績優秀的教牧到位於首都Kampala的神學院深造,成為我們的儲備師資。

祖林郡有56所小學(包括樹下小學)和8所中學,每班由70多至百餘人不等,資源十分缺乏。校舍破舊,學生沒錢買書本文具,教師也缺乏士氣,以致整體成績偏差,及格率只有兩成多。雖是免費教育,但很多父母因沒錢付老師的福利費,寧願不讓孩子上課。於是,我們開始助學計劃,資助一些成績好但沒有經濟能力的學生讀書,又為他們所屬的學校提供教學資源。國外教會的訪宣隊也常配合前來舉行兒童或青少年營會,或教師栽培講座。我們夫婦在2014年到烏干達探索工場,2015年加入華傳駐烏干達的宣教士團隊,主要是在北部教導當地人如何改善農耕及給予婦女培訓工作,協助助學事工與受助學生的學校和家庭聯繫,及GOA的日常行政工作。2017年陳牧師夫婦調任差會總部工作後,我們便負起GOA在烏干達北部的所有事工,而新任工場主任董上羊牧師則發展首都Kampala的事工和建立基址等工作。

這些年來,訪宣隊對我們的幫助很大,尤其是教牧培訓班。在尚未有本地老師之前,基本上都要靠國外來的老師教授,我們則負責安排課程、收集和分發功課、及建立教牧臨時圖書館。在每次培訓時,教牧們可借書和遞交閱讀報告,藉此擴闊他們對上帝和聖經的認知和學習。另外,兒童聖經班、青年生命及就業栽培、醫療服事等等,都有賴訪宣隊幫助,使我們可以一方面有系統向本地社區推動多方面的服事,又能夠專注一些具長遠果效的事工,例如助學計劃、儲備師資、農耕培訓、社區農場等等來服事社區。

這次加拿大的訪宣隊,在短短的十天行程中,已經完成多項服事。在他們來之前,加拿大辦事處先匯款給我們在當地購買一些物資,作為送給當地孩子的聖誕禮物。他們抵達當天便到有份參與助學計劃的其中一間學校辦聖誕慶祝會和分發禮物。之後前往北部,李牧師教授教牧培訓班,其他訪宣隊員則負責青年領袖訓練。這些青年人大部份來自助學計劃中的高中生和大專生。期間,訪宣隊中有一位兒童事工牧者,看見有很多小孩子剛考完期終考圍觀他們,她主動問我們可否即席安排兒童事工,於是我們臨時又加插了一個兒童聖經班。他們抵抗著炎熱的天氣,縱然有隊員熱到病倒,還是超額完成了這次訪宣服事。他們的團隊合作精神、靈活性叫當地信徒贊不絕口。

我們何等盼望,烏干達的跨文化工作,在神的恩典中,在長宣和訪宣的配搭下,對當地人帶來長遠的福音果效。


宣教同路人—你的參與

難忘的亞馬遜河宣教之旅

我是今年4月加入華傳美國辦事處的新同工,4月11日就和太太一起踏上了去南美考察新的宣教事工,探訪當地宣教士的旅程。

我們要去的第一站是玻利維亞的Santa Cruz,需要在邁阿密轉機。我們4月11日晚上到達邁阿密的飛機延誤,改簽在第二天晚上10點半,航空公司為我們提供住宿和食物。而4月12日正好是我們結婚30周年紀念日,感謝神,讓我們在邁阿密這個美麗的城市度過了我們美好難忘的30周年結婚紀念日!

我們的團隊有十位同工,14日早上就開始了亞馬遜河上游,為期5天的旅程。沿途探訪,向沿岸的原住民、學校老師和學生表達愛心,送衣服和生活日用品,傳福音,作見證堅固信徒。

剛開始還是蠻新鮮的。第一天沿岸很少有人家,我們原定過夜的地方找不到人,只好繼續向前走,夜幕下不知道哪裡是可以停泊的地方。河道上有許多漂流和沉積下來的樹木,很容易碰撞上,亦要小心碰及岸邊,駕駛起來很不容易。我們的小船一直行到晚上11點多,終於發現有一處地方可以靠岸,於是我們爬上岸,找到一座簡陋的棚子,支搭帳篷。

那天晚上的經歷使我難忘,開始睡不著覺……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周圍有什麼人,會不會有人傷害我們?午夜時分還真有人拿著手電筒走到帳篷附近照我們,後來又聽到動物靠近帳篷大聲喘氣的聲音,在房子附近走來走去。因為房子沒有門,而兩位師母的帳篷就在房子的入口處,非常擔心動物闖進來。當時很懼怕,在懼怕中我開始禱告,求神保守我們整個團隊的安全,也除去我的懼怕。神讓我想到,既然是神一路帶領我們來到這裡,祂就一定負責。我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已經天亮。感謝神,經歷祂同在的真實!

我們走訪了六個原住民居住地,三所學校,大多沒有自來水和電,手機也收不到信號,有的地方孩子們沒有機會上學。他們都很熱情,歡迎我們的到訪,當我們的小船一靠岸,孩子們都馬上跑過來。我們離開時他們全都站在岸邊,目送我們遠去。當我們快到最遠的那一站的時候,為了節省空間,我們將船上空的礦泉水瓶子都壓扁,放在一處。同行的當地同工卻告訴我們不要如此做,因為當地極度貧乏,他們需要這些瓶子裝河水,好在沉澱後飲用。

有個信主的家族,父親是長老,女兒也有了孩子。我們和他們一起敬拜,學習神話語與分享見證。她很激動,希望有更多人能去關心他們靈裡的需要;她自己也哭泣向神禱告悔改,祈求神給她能力將信仰傳承給孩子們。

我們這次是乘馬達驅動的船前往玻利維亞亞馬遜河的上游,坐在船上的我常想當年那些宣教士們是如何走進這裡的。他們只靠雙手,逆流而上,更沒有我們今天帶的罐頭食品……他們如何解決吃的問題?如何面對那些對他們充滿敵意的族群?如何度過那無數個被蚊蟲叮咬的夜晚呢?那是何等的艱難!我對他們的愛和犧牲精神充滿敬佩……上帝不也為最不可愛的人犧牲他最寶貝的孩子嗎?

這是一趟非常有意義的宣教之旅。我們希望動員講英文和西班牙語的青年人加入這個事工,一起參與關懷那些很少被人關懷的群體。


編者的話

我把二手衣服交給她。她的雙眸頓時猶如橙黃燈光照射的各式美味菜餚,閃著溫潤的亮光。

詩卡來自印尼,和緬甸男人結識成婚後,在一個食肆賣起「經濟自助餐」。夫妻倆就住在食肆的店屋樓上,早上八、九點開始備料開火,煮完午餐繼續準備晚餐,忙到夜晚八、九點再拖著疲累的身軀返回一間小小房間的安樂窩。馬來西亞全年悶熱難受,天氣實在熱的時候,詩卡就拿些冰塊擱在牆角和風扇前,換取一夜涼爽美夢。

貧窮,如同打不死的蟑螂,頑強地生存在人類歷史中。就如惟恩在〈貧窮與宣教〉所言,「貧窮與宣教在過去兩百年的宣教歷史中似乎分不開。宣教的是『授者』,貧窮的是『受者』。」但這齣在宣教舞台上上演多年的刻板劇情,卻在宣教歷史迴廊上,在神的恩典中唱出了另一曲激情腔調……那些在宣教路上,在非洲工場上遇見的實例故事,在惟恩的文字敘述裡,真情滿滿地突破了貧窮的困局,開出花一朵。

又如羅恩琳牧師於〈傳福音給貧窮人〉再次提醒我們,耶穌誕生在貧窮人群中,在世33年用愛和行動給我們展現宣教實踐的入門,吸引我們這些蒙愛的人,跟隨祂所留下的佳美腳踪。羅牧師試圖讓我們一瞥華傳過去、現在和未來在拉丁美洲所推動的事工,極力在物資、教育、信仰等方方面面上,祝福當地貧窮社會。

貧窮,不會只是世界一角所呈現的風景,在烏干達工場多年的劉偉鳴傳道夫婦,藉〈烏干達的跨文化工作與訪宣隊的幫助〉一文,讓我們看見了烏干達的貧困,以及訪宣隊彷如到訪乾旱、無水之地的及時雨,一次一次給予愛與協助,澆灌當地人的乾渴和需要。而剛加入華傳美國辦事處的晏魯牧師,也給我們捎來了第一次攜妻踏上〈難忘的亞馬遜河宣教之旅〉的心情點滴。或者這些文字組織而成的畫面,那些隱藏在文字底下的心意,能一點一滴引導我們,思索與回應王欽慈牧師在〈拉丁美洲的貧窮,也多元嗎?〉提出的邀請,及總主任的話裡所發出使〈萬民成為主門徒〉的呼聲。

有一天,用過午餐的人群逐漸散去,食肆裡的餐桌上杯盤狼籍,頭頂上的數把吊扇還在費力地吹散人們在大熱天下醞釀殘留的氣味。詩卡邊收拾邊講著電話,不時來回奔走廚房和食檔,異常忙碌。我靠近她,她剛放下手機的手,順勢拉起掛在后脖上的毛巾擦拭額頭流下的汗珠。「姐,妳知道『應許之家』嗎?」我點頭,那是一家基督徒開設,服事及提供原住民孩子寄宿的機構。「我想給那邊的小朋友提供食物……你知道嗎?那些小孩很可憐,我見了心痛……」詩卡黝黑結實的右手按在胸口,「我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

我望著她濕潤的雙眼,彷彿看到因為貧窮、因為生計必須留在印尼家鄉,詩卡5歲兒子的身影。我心被感動充盈,久久不能言語。

我曾經以為我是關心陪伴弱勢者,也曾一度踟躕猶豫,不知在這遙遙關懷的路上,自己應該站在哪個位置哪個點上……直到遇見詩卡的真誠慷慨,直到看到〈與貧窮人一起,活在上帝的宣教故事中〉,我終於獲得了坦然和釋懷。因為司徒嘉敏傳道告訴我們,所有人都是貧窮者,沒有誰處高處,或低處……我們不過是你陪著我,我挽著你,在上帝偉大的宣教故事中,一起經歷耶穌在我們身上的復和工作。